主题: [原创小说] 【在水一方】之水沫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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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 【在水一方】之水沫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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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31 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水一方】之水沫无瑕

  ①
  一切变化都依据因果联系的规律而发生。

  ②
  密布的黑云压近在水一方。水天一色,湛蓝,澄澈无比的在水一方被笼罩在黑暗当中,四方魔动,怒涛席卷,原本世间独有的一方乐土倾刻间生灵涂炭,空气里渗透着血腥,人们甚至只是一声惊呼,便相续倒在了血泊之中。
  国主楚之恒与国母安以若双双阵亡,膝下三位王子,两位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年幼的三公子楚琴鹤,在大祭司雪卉拚死保护下才得以从杀戮中艰难的存活下来。
    这个传说中,世上最美的女人,此时此刻满面愧色,满心悔恨,复仇的火种在同胞遭灾的一瞬间点燃。可当务之急要考虑的是:如何保全实力,让在水一方十八座岛屿,三十六个洲,一千零八十座城池不被踏成瓦砾。
  黑暗中的密室,灯光微弱,这微弱的灯火宛若在水一方的明天,很有可能顷刻熄灭,也很有可能燎原。
  朝阳护法面色凝重,眼中有泪光闪动,桃花一样的面容已被凄凉覆盖。站在她身边的爱女水沫儿,一直在哭泣,小手紧紧拉着楚琴鹤,似怕这一松手,便是永不相见。
  决定是痛苦的,因为没得选择。决定是必须的,因为这是唯一的希望。把楚琴鹤送去帝国做人质,日后复国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一味反抗,只能是玉碎宫倾。
  雪卉与朝阳双双搂着楚琴鹤,语重心长的告诫:“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在水一方的复国之梦全系你身。”年少的楚琴鹤亲眼目睹了这一灭顶之灾,早已收起了眼泪,坚守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亲人,拚命的点头。与水沫儿相扣的手一直没有分开,他转头看着水沫儿,解下腰间的水滴玉佩交到水沫儿手中,水沫儿接过玉佩边哭边清声唱道:“天上的月亮是船的帆,星星眨眼盼哥还,盼到日头露出脸,哥哥回来与妹伴。”楚琴鹤伸手轻轻擦去水沫儿的泪水,说道:“沫儿别哭,琴哥哥会好好的。”
  外面杀声仍不间断,狂风卷起惊涛骇浪呼啸而至,站在半空作法的帝国君主玉战狂笑不止,伸展的双臂仿佛要捏碎整个在水一方。雪卉胸前的明月宝镜一直在传送着在水一方各个地方的伤亡信息,惨不堪言。
  没有过多的谈判,因为没有谈判的资格,玉战带走了三公子,在水一方在凄惨中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楚琴鹤坚定的表情完全不象是一个孩子,回望在水一方,他把血泪全部咽进肚子里。
  在水一方是他生长的地方,这里有疼爱他的父母臣民,他爱这里的一草一木,而今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故国,硝烟弥漫的在水一方此时如一块磐石,重重的压在他心头,他低下头苦涩的笑了起来。
  这微弱的笑声,饱含了多少的痛苦与悲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晓。此去的路途,必是艰辛异常,能不能活下去自己心里都没底,复国之梦更是任重道远。求生,如何生。隐忍,怎么忍。
  楚琴鹤弱小的心灵,在这劫难之中开始了成人的思考。

  ③
  万树梨花,飘飞如雪,花海之中一位绝色女人翩翩起舞,她赤着双脚,一袭浅粉紫的衣裙旋飞轻扬,卷起花瓣四散纷飞,她浅笑,轻舞,宛如落入凡尘的精灵。她是帝国的国母花飞雪。
  边上站着卫队,掌声雷动。看台最高处帝国君主玉战,骄傲霸气的享受这一切,尊宠这一切。看台的最下端,盘坐着一位绝色少年,他就是楚琴鹤。他面如冠玉,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时而闪烁着琉璃一样的光茫,时而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
  他手抚独幽琴指若流水潺动,音若天簌流洒,与花飞雪的霓裳羽衣舞配合得天衣无缝。
  琴声在空中回荡,舞姿在花瓣中开放,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欢娱的海洋之中。
  此时站在玉战旁边的帝国长公主玉无瑕,今天出奇的沉默,但是所有人好象也没有注意她这反常的举动。
  琴声渐而开始有了波动,玉无瑕胸口紧贴的那块水滴玉佩开始发烫,她轻微的一颤,意识到了某种危险,她面带娇笑的赤足走到楚琴鹤身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楚琴鹤的脸颊。
  “哥哥,你弹累了吗?”玉无瑕的眼神象这纷飞的梨花,清洁美妙,玉无瑕声音清甜温软,象是人间最动人的情话,楚琴鹤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他对眼前个美丽女孩凝眸不转。
  楚琴鹤他还是不够了解玉无瑕,或者说,此时他被她的抚摸,软语,眼神所打动。
  他连一个小小的回味都还没完成,只见她突然抬手啪啪啪几下,帝国独有的兽角钉深深地钉入楚琴鹤腿上几处要穴,他撕心的狂叫。
  她依然绵软的浅笑,俯首帖近楚琴鹤的耳边低声说:“你终会回去的,你一定要活着回去。”她紧抱一下他抗拒的身体,他用愤恨的眼神狠狠的看着她。
  玉无瑕起身面对她的父王玉战,骄傲的说:“父王,我已废去他的双腿,让他永远成为儿臣的奴隶,为母后献琴。”

  ④
  玲珑殿里,奢华至极,就连一个小小的烟炉也是奇珍异宝,这些绝大多数都是玉无瑕随玉战东征西讨掳夺而来的。
  玉无瑕小小年纪,足智多谋,她的容颜是天下间绝有的美,无词可以形容,只要叫人看过一眼,便是令人目不能移。但她性格里也有狂野,骄傲,狠辣,心细如发的一面。玉战常叹儿子不争气,但又感谢上苍对他不薄,有玉无瑕这样一个不让须眉的好女儿。
  玉无瑕年纪不大,独掌帝国兵权,玉战曾想给她物色绝佳少年郎,都被她一一拒绝,她矫情的时候会说:“父王,女儿要终身陪在父王身边,天下男儿没有一个有我父王好,女儿就只爱父王一个男子。”她犀利的时候会说:“父王,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比玩弄权谋更让女儿动心。”几次之后,玉战也不再提,他对这个女儿一点也不用担心和操心。
  屏退左右,玉无瑕拿出贴于胸口那个水滴玉佩,泪水悄悄的滑落。
  这个水滴玉佩是在水一方皇族专有,玉材是产自琉璃国雪山之下的稀世之玉:琉璃火。玉佩内镶灌有在水一方的圣水:沫痕。其打造工艺是大祭司雪卉与国主楚之恒用法术加灵力合成,天下间仅此一块。
  所以当楚琴鹤运用灵力操动独幽琴想暗杀玉战时,她能感觉得到楚琴鹤想做什么,因为那滴圣水沫痕能与楚琴鹤的心能引起共鸣,会在瞬间发热,促使玉佩琉璃火加温。玉无瑕即时制止了他的莽撞,因为她很清楚,他在以卵击石。

  ⑤
  在水一方被群魔血洗后,楚琴鹤送到了帝国做人质。他走之后的当晚,水沫儿做了一个梦。
  梦,很清晰,清晰得让她明白这不仅是个梦这么简单,这是一种不可道破的天机,天不亡在水一方。
  梦里有人对她说“以血还血,舍你其谁。”当她把整个梦境告诉母亲与大祭司时,她们吃惊,思考,担心,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她哭着喊着央求她们成全,最后她们决定成全。
  成全的代价是大祭司与母亲都魂飞魄散。
  大祭司灰飞烟灭之前她告诉水沫儿:“在水一方的复国之梦,全靠你们这一代,有机会请告诉王子,是我对不起在水一方,因个人情爱乱了心智忽略占卜,才使在水一方对敌人来击毫无防备,如果见到木清华护法,请你告诉他:纵使轮回千百遍,依然不悔当时见。沫儿,你切记,你自己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起你一丁点的前缘之事,否则你也会灰飞烟灭,功亏一篑啊!!!切记,切记。”
  “琴哥哥,原谅沫儿,沫儿只有这样做,才能激发你体内原始的灵力,沫儿不想你枉死,琴哥哥,沫儿拚了性命也要让我们的复国之梦成真。”玉无瑕双手按住胸口,默默从心底念道。

  ⑥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来时,自己被囚禁在水牢里。月光透过水牢的小窗投射在水面,冰冷,清亮。
  时光在折磨,屈辱,煎熬中悄然流逝,一晃便是十三年。

  ⑦
  体内的兽角钉带来无比的痛楚,他恨给他带来伤害的所有人。那日被带到梨花坞献琴,他就明白了自己人质的身份,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遭受怎样不为人知的羞辱。他想到那些枉死的在水一族,自己就生吞了这份屈辱,想借机除掉玉战。
  不存想被玉无瑕看穿,先下手伤了他。而自己在被她抚摸的那一刻,居然有所心动,居然相信她的内心跟她的外表一样清纯,一样无瑕。
  他恨,他要挣脱,要融化体内的兽角钉,灵力在游走,兽角钉似乎钉得更深,脚下的水在旋转,动荡,他看到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一些面孔,看到了在水一方的国土,同样是清晰又模糊,突然间有一股与自己相融合的力量,是谁?利用水的力量召唤,是水族特有的法术。以这反映的速度来看,此人应该离自己不远。
  哐当,牢门被打开,他停止了运气。
  玉无瑕走近他身边,明净的脸庞带着人世间最动情的温柔凑到楚琴鹤跟前。
  :“你很恨我是吗?”声音轻柔得象三月间海面吹来的风。
  楚琴鹤没有理她,脸扭到一边。
  她也知道楚琴鹤不会回答她的话,接着道:“你要相信我,我只会救你,永远不会害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柔,越来越绵软,越来越叫他动弹不得。其实现在楚琴鹤已运够了灵力,只要对着她的后背一掌拍下去,足可以让她香消玉殒。
  但此时的楚琴鹤没有这么去做,他在犹豫,在不舍,他的心在告诉自己:不要。
  突然,他感觉到一片湿润又温暖的香唇吻上了自己的鼻尖,接着轻轻重合在自己的双唇之上,他这时才正视玉无瑕的眼睛,她清澈得如同在水一方圣水,她怎么会有水沫儿的眼神,这不可能,定是自己思念水沫儿太深,对,应该是这样。
  那日一别,水沫儿现在生死不知,玉无瑕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是不争的事实,她怎么会是水沫儿,玉无瑕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自己,这样的女孩,我在她心里是什么?玩偶?
  还不等他想明白,他又昏了过去,她下手远比他狠得多。毒药藏在她的舌尖,缠绕他香滑的舌尖,居然也是她的阴谋,楚琴鹤倒向水中,水迅速漫过了他的身躯,透过层层波纹他仍能看清玉无瑕的脸,她似乎没有高兴,隐隐惊过一道哀伤。
  楚琴鹤心里此时已无悲伤,他的心房被恨占满。
  玉无瑕转过身,用手压着胸口,心里暗暗祈祷:“他终于练到了第六层,对不起琴哥哥,又让你受伤,十年如一日的把你关在水牢对你是有益而无害的。”她头也不回的缓步离开水牢。

  ⑧
  沉睡中,他满脑子全是故国。
  醒来时,他全身心的练功。
  日复一日。
  因为玉无瑕的严令,没有人靠近他,所有的饮食起居,全都是玉无瑕亲自打理,她在外面征战的日子,她都会提前帮他准备衣食。
  玉战曾说,这样的不如一刀结果算了,在水一方对于帝国而言,不堪一击,这样的人质要与不要没什么利害关系。
  玉无瑕答道:“父王,论琴技,他的独幽琴天下无双,时不时提来陪母后练舞也不错。再者,女儿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把人当玩偶,父王,这人交到女儿手上,你大可放心,女儿可以令他求生不易,求死不能。”
  玉战此后也就不再关心楚琴鹤的生与死。
  这一日,再次运功时,他感觉体内的兽角钉在融化,如火一样的兽角钉被水的灵力融化。水在急速的旋转,温度从冰凉到极寒,浪花在牢内的上空重重叠叠,他突然站了起来,双脚可以自主行动。
  欣喜若狂的他从急速旋转的漩涡里清晰的看到,在水一方属下的岛屿正在被玉无瑕带兵践踏。
  他愤怒,十年的人质,千百种的凌辱,终是没有换得臣民的安宁,血光,剑影,悲鸣,齐冲胸口。
  此时胸口有一种强大的巨浪要溃堤而破,再冲再冲再冲,一道道水弯,一层层波浪,全都染成了金色,只听一声惊世骇俗的狂啸,一条龙盘旋在水牢上空。一摆尾整个水牢全部化为乌有,他呼啸而去,回到久别的故乡,他要带着自己的臣民,开始他的复国之路。
  玉无瑕的胸口,水滴玉佩发出嗡嗡清鸣,那份灼热,把自己的胸口生生铬下了圣水水滴模样的铬印,琴哥哥终于成功了,玉无瑕仰望苍天,泪如雨下。

  ⑨
  在水一方集结号角吹响。
  楚琴鹤用水的力量召唤十八座岛屿,三十六个洲,一千零八十座城池所有兵力,向帝国横扫而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玉无瑕身跨火烈马,手持凌霜剑,立在军账外面,远望叠嶂青山,英姿飒爽。
  峰火山是帝国的最后一道屏障,帝国大军退守此地,布以死士血阵,对抗楚琴鹤大军。这里相传是上古神兽“犼”殒命的地方,阵内有百万怨魂,玉战用魔力控制,使其死而不僵,刀枪不入,见人杀人,见神杀神。
  琴哥哥,应该快来了吧。玉无瑕在想。
  等这一刻,等了太久,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才等到了今天,这一刻承载了在水一方同胞两代人的寄托与希望,这一刻是对国王与国母,是对娘亲与大祭司最好的祭奠。
  在水一方大军在楚琴鹤的统领之下终于逼近峰火山,琴哥哥终于来了。
  帝国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的强驽之师,何况这是死而不僵的死士,这一焦酌的决战,直杀得天昏地暗,看着同胞一个个倒下,仍难破掉死士血阵,怎么办?这样下去,在水一方的军力也维持不了多久,死伤会越来越严重。
  梦境里那个人说的话,此时再度浮现在玉无瑕的脑海:“以血还血,舍你其谁。”
  玉无瑕在反复的想。
  我的体内有血龙珠化成的龙族血液,有帝国吼族的血肉,有大祭司当年嵌入我灵魂中法家的血性,难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我的血才可以破此血阵?
    空中出现大祭司雪卉绝美的脸庞:“沫儿,是的,要用你体内的血,才能褪去犼的怨魂”。
  “大祭司”。玉无瑕惊唤。还没有再细看再细问,大祭司的就消失不见。
    一阵痛楚漫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眼看就能与楚琴鹤相认,幸福就在离自己三寸的距离,却永远成了距离。她在人群中找寻楚琴鹤的身影,她爱他,爱得淋漓尽致。这么多年她所承受的痛苦一点也不比楚琴鹤少,她们被命运捉弄,他们的命运与故国在水一方紧紧相连。
     玉无瑕,果敢的跃马冲到死士血阵的最中心,下马横剑,站在血阵的最高峰裂崖之上。
  听着战袍在猎猎风中呼啦作响,看着远处楚琴鹤拚命嘶杀身影,她恨这苍天无眼,让她这些年来想爱不能爱,过着人格分裂的惨痛生活,眼见亲人与同胞一个个惨死在自己或是别人的刀下。她恨上天,连她想与楚琴鹤说一句话的时间也不给。她心疼楚琴鹤这些年惨不忍睹的屈辱人生,终于这一切快要结束,终于可以还在水一方碧海蓝天,祥和安宁。
  玉无瑕手架长剑于颈上,决然的划破,猎猎风中她凄美的容颜,似那凋落的梨花,怜惜而渴望的眼神一直追寻着乱军中楚琴鹤身影。鲜血从剑口漫过剑背,流落在死士血阵的寸士之上,随即天空中的阴霾豁然开朗,黑压压的云层,渐渐飘去。
  血一直在流,只听玉无瑕用尽最后的力气唱道:“天上的月亮是船的帆,星星眨眼盼哥还,盼到日头露出脸,哥哥回来与妹伴。”
  这声音很微弱,但却重重的撞击着楚琴鹤的心,他自化为龙形,那怕是万军中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他也能捕捉得到。
  他心一怔,悴然心口巨痛,抬眼望去,玉无瑕正慢慢的消散,无瑕是沫儿,我的沫儿是无瑕,他大吼一声,腾身飞跃到玉无瑕身边,试图去抓住她的手,抱着她慢慢消散的身子。
  “沫儿………..”楚琴鹤大叫不止,声音响彻整个天空,落在手心的只有那块水滴玉佩,和玉无瑕最后的一滴泪。
  他把那一滴泪融在了玉佩之中。
  悲痛欲绝的楚琴鹤,再化龙形,横扫敌军千军万马。

  ⑩
  一切归于平静,帝国彻底推毁。一些与战争无关的人,他都宽容善待,如玉无痕,花飞雪,夜长歌等,他知道沫儿希望他这样。
  海风清新,海水清凉,海月清朗,海船清寂,爱你恨你,恨你爱你,原来不管爱与恨,我的生命里满满的全是你。
  我的沫儿我的无瑕,你感受到琴哥哥这颗心了吗?纵使轮回千百遍,我心如一,爱你不厌倦。
  静况里,楚琴鹤默默凝视着水滴玉佩,轻轻的吻着水滴玉佩上的那颗泪,他的泪水滴在水滴玉佩上,水滴中央清晰的显出玉无瑕明净动人的模样,浅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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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1 12:1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水一方】

  作者:楚虞。2011/10/20

  

  【背景】

  地分十州,水有八方。


  天地间有这样的一个国度,名叫在水一方。在水一方是个安宁祥和的岛屿,四周被湛蓝澄澈的海水所包围。这里居住的是上古时期龙族囚牛与睚毗的传人,人们相亲相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遗传了先祖的智慧,天性纯良,能文能武,能歌善舞。


  相传龙族的后人,都具有先祖的灵力,灵力达到一定层次时便能变幻飞禽走兽,及各种格斗武器,灵力达到极致时,便可以化形龙身,其威力在三界无人可匹敌。据在水一方藏经阁宝库内祖典经卷记载,能化为龙身的人历代以来只有在水一方这个国度的创建者能做到,后代中最高灵力者是楚琴鹤的祖爷爷,而他也只能变幻成火凤。


  在东海之滨,生活着上古时期神兽“犼”的后人,其州名为:帝国。在上古时期,在《述异记》中描写的是,犼乃是以龙为食,相传是麒麟的祖宗,口中喷火,极其凶猛。他们自认能一统三界,许多年来吞噬八荒,所向披靡。


  四方魔动,怒涛席卷,原本世间独有的一方乐土倾刻间生灵涂炭,有的人甚至连惊呼的时间也没有。为了让在水一方的百姓在这场浩劫中能幸存于世,也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国主楚之怛战亡后,族内存活的两大长老与祭司商议,对帝国称臣,并把族长年幼的三公子送于泽国以做人质。


  一转眼,十三年过去了……

  

  

  【在水一方】这里居住的是上古时期龙族囚牛与睚毗的传人,人们相亲相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遗传了选祖的智慧,天性纯良,能文能武,能歌善舞。

  

  01、楚之恒:在水一方之王。心怀仁德,力行仁政,受臣民爱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温和慈谒,据一方乐土享其温生。与一萼红曾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帝国奇袭时阵亡。

  

  02、安以若:楚之恒王后。人如其名,仪态万方,目若秋波,质比梅清,与其夫一样热爱臣民。与忆萝月义结金兰。帝国奇袭时阵亡。

  

  03、楚云鹤(孤阳):大公子。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能文能武,帝国奇袭后下落不明。

  

  04、楚松鹤:二公子。标杆一样笔挺修长的身材,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温和高雅。文胜过于武,善攻山水画,一线一点或是气势如虹,或灵动栩栩如生。帝国奇袭后下落不明。

  

  05、楚琴鹤:三公子。出生时大祭司为其洗礼验骨,说是在水一方最具灵力的人,其自身秉赋胜于高祖。面如冠玉,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时而闪烁着琉璃一样的光茫,时而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文武全才。帝国奇袭后,被送往帝国做人质,时年12岁,在帝国13年,一直深困天牢,能把独幽琴抚弹得出神入化,指若流水潺动,音若天簌流洒。在玉无瑕(水沫儿)的帮助下激发先天性的无限灵力,化成龙形飞出天牢,击败帝国,重整家园。

  

  06、水沫儿:朝阳护法掌上明珠。美如天仙,心似朗月。与楚琴鹤青梅竹马,帝国奇袭在水一方之后,楚琴鹤被送到帝国做人质,她幸免于难,为了复仇,为了救出楚琴鹤,她请求大祭司与母亲朝阳护法启动血灵珠,毁其肉身,附其灵魂于玉无瑕体内,此后前尘未忘,往事难了。终其一生只能做为别人,灵魂肉身永世不能归位。而这一举措后,大祭司雪卉,母亲朝阳护法皆魂飞魄散,从此凝聚龙族精血的血灵珠化为龙血水流于玉无瑕体内。

  

  07、朝阳:在水一方四护法之一,目若秋波,面若桃瓣,水沫儿的母亲,林成荫师妹。为了复国助水沫儿达成心愿,香消玉殒。

  

  08、雪卉:大祭司。世上甚传雪卉是在水一方最美的女子。拥有至高无尚的法术,与木清华暗生情愫,因见木清华与泽国一萼红夜饮,心生忌妒,疏于时令占卜,以至于帝国奇袭时在水一方毫无警觉,酿成无法弥补的大祸。为了复国,启动血灵珠,助水沫儿完成复国大计。

  

  09、木清华:护法。与雪卉十分相爱。古铜色的肌肤,雕刻般的脸,双眉如剑,侠骨柔情。也是一萼红心心念念想据为已有的男人,为了得到木清华,打击雪卉与安以若,一萼红与帝国玉战同流合污。在种种诡计中,雪卉终于落入一萼红的计谋圈套。在水一方毁于一旦,木清华也是幸存者,被一萼红带回泽国奉为座上宾,他忍辱负重,苟活于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助公子光复在水一方。

  

  【帝国】这里生活着上古时期神兽“犼”的后人,他们的梦想是,所向披靡,吞噬八荒。

  

  10、玉战:帝国国主。曾拜安以若之父为师,因心性桀骜不驯,作恶多端,被安以若之父逐出师门,从此怀恨在心。加上本身就有吞并八荒之野心,更有一萼红同流合污,之以血洗在水一方。

  

  11、花飞雪:王后。其贤良恭淑,世间唯安以若可与之匹敌,落花飞雪舞冠绝天下。一生不喜欢与人争斗,只喜琴棋书画歌舞音律,筑一别院在梨花坞,僻世安宁。与玉战生有两女。

  

  12、刑魅儿:王妃。世上若论妖饶与狠毒,能与之匹敌的只有一萼红。与玉战生有一子名叫玉华皓。不过也是奇怪,如此这般的女人却对玉战死心蹋地。

  

  13、玉华皓:次子。长得极为漂亮,孤态闲雅,孤若霜姿,喜欢一袭水湖蓝衣衫,很迷恋楚琴鹤,为了楚琴鹤他不近女色。

  

  14、玉无瑕:长女。10岁那年的一个狂风骤雨之夜与水沫儿合二为一,她的思想被血灵珠完全洗却,只余一个成长的肉身。她的容颜是天下间绝有的美,无词可以形容,只要叫人看过一眼,便是令人目不能移。狂野,骄傲,狠辣,心细如发。十三年间,她给过楚琴鹤最消魂的吻,也给过楚琴鹤世上最惨痛的折磨,每当楚琴鹤觉得生存无望时,她都会伏在他的耳边低声重复着那一句:“你终会回去的,你一定要活着回去”。十三年间的相守与折磨,楚琴鹤爱上了这个长着天使脸庞,魔鬼之心的女子。当他得知在水一方再次蒙难时,他终于激发灵力化成龙形,呼啸而去。玉无瑕(水沫儿),为了帮助楚琴鹤复国,她率部下临战并于在水一方营阵,为了彻底催毁玉战与一萼红,她剑吻身躯,鲜血破阵,因为只有她的血才可以破阵。

  

  15、玉无痕:次女。玉洁冰清,芳华绝代,与其母心性极似,只是不惟其母乖顺,骨子里还是存有叛逆,遇上自己心仪的男子时,便不顾一切的随他而去。与卓尔群相恋。

  

  16、夜长歌:将军。玉战的亲信,一生就爱玉无瑕,不管她杀了多少人,多么的不在乎他的感受,他都是挚爱如初。最后玉无瑕的归心在水一方阵营,他毅然追随,只为护她周全,玉无瑕死后,他便隐居。

  

  17、孤阳(楚云鹤):副将。夜长歌结义兄弟。是泽国冰姬钟爱的男子,后来冰姬知道他与嫣然是真心相爱,选择了退出,成全他们。他其实就是在水一方的大公子楚云鹤,当年身受重伤,遭受玉战火攻毁容,被冰姬妙手整容。忍辱负重十三年,就是为了复国。

  

  

  【泽国】上古螣蛇后族,族人聪明能干,温情,多情,薄情,在这一族人中深刻体现,爱,便爱到极致,恨,便恨到极端。

  

  18、一萼红:人如其名,美艳绝伦。她一生的梦想是她看中的男人都对她臣服。得不到时,她便去毁了。曾与楚之恒有过一段情,其实当年并非之恒负她,而是林成荫使用离间计从中破坏,为了得到木清华,打击雪卉与安以若,她与帝国玉战同流合污。

  

  19.冰姬:冷艳孤傲,一萼红下属。因为目赌一萼红终生为情所困,为情所累,立誓这一生不为情动。但是爱情来时,是悄无声息,想抗也抗不住,她救过身受重伤的楚云鹤(孤阳),多种情况下接触过过楚云鹤(孤阳),并暗暗喜欢上了他。她是三界中医术最高明的人。

  

  20、尹嫣然:温婉善良,清雅脱尘。与楚云鹤(孤阳)一见钟情。被一萼红发现曾动以极刑,被冰姬与孤阳,玉无瑕合力救出。

  

  21、卓尔群:玉树临风,卓尔不群。因为种族的原因,生性冷酷,在没有认识玉无痕之前,他觉得世上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想杀谁就杀谁,谁死不死也不关他的事。所幸在他魔性还没有生成时,就遇上了冰雪聪明,惠质兰心的玉无痕。两人相亲相爱,双双退出世上纷扰。

  

  22、林成荫:他是这个世界上真心愿意为一萼红奉献一生的人,一萼红不是不知,也不是没有被他感动,只是一萼红后来魔念太深,导致一错再错。当浑沌终于过去后,一萼红身上所有魔法与妄念一并洗去,其代价是,她将以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象凡人一样过着生老病死的生活,林成荫放弃一切,只愿为她终身守候。

  

  【三界内外】

  23、忆萝月:安以若的结拜姐妹,明知在水一方必遭浩劫,但怕违背天命,影响自己道行,犹豫不决,当下定决心去通知在水一方时,路上受阻,为时已晚,算来也是天意如此。当浩劫远可避免时,她在暗中保存着三位公子。年少的水沫儿提出以血噬血的复仇计划,以及,以世上最痛楚的磨难来激发楚琴鹤体内的灵力,都是她暗中灌输的。

  

  24、壶中天:散闲之人,天下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酒是他的情人,至爱,乃至生命。他的思想超脱于所有人,二公子楚松鹤在故国光复后,被他渡化,隐居山野,过着墨香松香酒香花香的闲散人生。



悠然远妙笔相续


【琉璃国】

  
  传说之中,琉璃国珍宝无数更掌管着在水一方的海运,陆运,乃在水一方商道暗中控制者。得卿助者,可得天下。琉璃虽为国,但从不已国居之。
  
  25、欧阳漓,男,琉璃国此任君者,琉璃众人称之为大公子。欧阳漓掌握着整个在水一方的海运。欧阳漓是一个极其自负的男子,二十年前偶遇花飞雪,而花飞雪已为人妻为理拒之情意,从此流迹天涯,而琉璃国中涨运也交于欧阳煜处理。
  
  26、欧阳煜,男,琉璃国中掌握陆运,自欧阳漓失踪之后,掌管琉璃国,以已之力向旋在各国的战争之中,后知欧阳漓离开在水一方的原由,恨极花飞雪。而因祖训,商者不从政,而将琉璃国隐于世人眼中,却暗中相助楚琴鹤。
  
  27、鸾玉卿,女,欧阳煜之妻。夫妻人曾十分恩爱,后因欧阳煜暗中相助楚琴鹤,而发生争执,隐于冰湖。
  
  28、欧阳蝶衣,女,欧阳煜与鸾玉卿之女,自小与欧阳煜奔行在各地,因受命于父亲,而隐藏身份相助楚琴鹤。楚琴鹤复国成功登上帝位之时,蝶衣发现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再是商人与政客之有纠结,暗然隐世。
  
  29、欧阳朗月,男,欧阳煜与鸾玉卿之子,琉璃国下一任公子。他生性善良,却也灵性无比。不喜欢血腥,他认为老祖宗们的中立政策是不对的,极力支持父亲对楚琴鹤的支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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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31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欲追侠风?楚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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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2 1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水一方】之梨花雪

  嫉妒与怀恨乃是世上最最强烈的情感,尤其在女子心中,这样的情感比爱心要强烈得多。
  
  1、
  双燕呢喃语画梁,劝人休恁苦思量。
  逢春触处须萦恨,对景无时不断肠。
  寒食梨花新月夜,黄昏杨柳旧风光。
  繁华种种成愁怨,最是西楼近夕阳。
  花飞雪写完阳字的最后一笔,抬手一掷,狼毫笔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安稳地挂在案头那个翡翠雕成的笔架上。她的目光在这首律诗上逗留着,终于嘴角微牵轻哼了一声,把诗笺放在一边,随即在书案前坐了下来。纤指捋了捋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接着缓缓转动着脖颈,低声咳嗽了几声。窗外一缕阳光渐来渐暗,花飞雪起身伸了伸腰,转身把自己扔在那张红木雕花的大床上,任凭寂寞从四周重重包围又再度漫延开去。
  那一年的春天,梨花开得特别美,一阵风来,一阵风去,吹起朵朵梨花落地纷飞,淡淡清香扑鼻而来,惹得蝶舞蜂沾,莺勤燕忙。
  花飞雪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脱掉绣花鞋,双手提起裙摆跳起了名震江湖的霓裳羽衣舞。她陶醉在这个飞舞的梨花阵中,陶醉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忘情的投入春的怀抱。
  树下站着一位英俊少年,痴痴的目光追随着花中跳舞的花飞雪,忍不住抽出腰间玉箫即兴吹了起来。在箫声吹响的一刹那,花飞雪就被吸引,稍停舞步,回眸一笑,跟着箫声再度飞舞,四目交错的瞬间,缘自尘中结,爱于心底生。
  
  2
  玉战的心,在认识花飞雪之前,只装着师妹安以若,他分不清是儿女之情还是兄妹之情,总之有什么心里话就爱对师妹说。
  许是作为吼的后人,血液里本身就流动着不安的因素,图霸八荒的野心。
  他一直想找一个契机来实现自己的梦想,在师父心里这梦想被称为心术不正,在师妹心里这梦想是不可能。
  第一次杀人时,被师傅发现,玉战撒谎说是一时失手,师傅罚他面壁悔过三个月,师妹天天背着师傅送好吃的给他。
  第二次杀人时,被师傅杖责,遍体鳞伤的时候师妹安以若陪在床前哭了整晚,他却很享受这个过程,师妹为他哭了。
  玉战也很恨这个世道,包括师傅,他开始心里谋划着反抗。
  当他盗取安家至宝明月宝镜时被师傅再次发现,师傅本想一掌杀了他,是师妹苦苦哀求,师傅才网开一面,把他逐出师门。
  被逐出师门的玉战,一点也不灰心,也无感恩之心。如何让一无所有的自己拥有兵权与势力,这才是他此时最操心的问题。
  花飞雪的出现,无疑是上天赐予玉战的至宝。
  
  花飞雪,帝国公主。国主唯一的掌上明珠,谁获得公主的芳心,谁就有望成了帝国国主继承人。
  公主爱梨花,公主的霓裳羽衣舞名满天下,丽质天生,兰心惠质,琴棋书画歌舞音律样样精通。玉战当然也清楚,但从未得见。
  人生所有的遇见,总有前缘注定。当花飞雪情不自禁在纷飞的梨花中跳起这世间绝美的舞蹈时,聪明的玉战又岂有猜想不到之理?
  功利的驱使当然有,情不自禁也是真。
  他说:“我要把全天下送到你的手里,让你成为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
  玉战,如愿以偿的成了帝国的国君。
  
  3、
  女人的心男人永远难以了解。
  男人的心女人也未必真的了解。
  为了玉战,花飞雪倾其所有,帮他成就大业。
  一回头多年已过去。
  玉战站在显要的高处满眼寻芳,而花飞雪一直陪在他身边,眼光只在寻找着他。
  花飞雪搬出皇宫,僻居梨花坞,她在这恬静的港湾里回忆当初相见相依的美好时光。她从每一个清晨等到黄昏,希望玉战累的时候,可以来这里褪却征战八荒的疲惫,希望他一转身便能发现她一直站在身后,投下依依目光。
  血洗在水一方的那夜晚,玉战来到梨花坞,大醉之后哭得象个孩子:“为什么她爱的人不是我,我是那样深爱着她,我真的没有杀她,没有……。”
  花飞雪听着听着抱着玉战哭起来。
  玉战的哭是真的痛彻心扉,花飞雪的哭是一种重负后的释放。
  她知道玉战深爱着自己,但玉战心里也深爱着另一个女人,只是他从来不说是谁,他曾在睡梦中死死拉住花飞雪的手嚷道:“跟我走,跟我走…….。”
  这样的情景,宁魅儿也经历过,查询那个女人是谁的线索,是花飞雪提供给宁魅儿的。
  危险的存在,不是那些常在眼前晃的。常在眼前晃的是可以防备,或说是可以预见。隐形在心灵深处的抢夺与占有,是无法去计量去谋划。永远留住一个男人的身躯并不难,永远留住一个男的心魂那才是本事。
  她付出一切为了玉战,玉战的身躯她可以与别的女人共享,因为一个男人有他本能的需求。玉战的心魂不能与别的女人分享,他的心魂只能属于我花飞雪。
  花飞雪能容忍宁魅儿,是她觉得玉战身边需要象宁魅儿这样的女人,为玉战出生入死。
  玉战征服天下,我只要征服玉战就行,花飞雪这样想。
  
  4、
  王者是寂寞的,玉战也不例外,只是聪明一世的花飞雪却看不到这点。
  毁灭在水一方这之后的十年间,他占领的土地越来越宽广,但处于巅峰的他越来越落寞,多疑,狂躁。当年血洗在水一方的一幕幕总是出现在自己独处的时候。
  楚之恒和安以若死了,他们携着手倒在血泊里,脸上挂着笑意,那笑哪里是面对胜利者的表情,分明是对一个失败者的嘲笑。玉战的剑刺穿了楚之恒的胸膛,而楚之恒的话却刺穿了玉战的心:“你征服了这片土地,它便不再是在水一方,而在水的人还在,无论在哪里,哪怕是在黄沙漫天的沙漠,一样可以重建家园,重现繁华”。更叫人愤怒与悲怆的是,他刺向楚之恒的刹那之间安以若挡在了楚之恒身前,这狠狠的重剑是穿透了两个人的胸膛。
  玉战钟爱一生的师妹不爱他,她为别的男人而死。
  玉战对着山谷咆哮着呐喊着,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引起一连串的呐喊,只是那都只是他自己的声音。咆哮的声音越是响亮,心底的落寞越是蔓延,他在反问自己,我是一个失败者吗?
  没有答案。
  需要发泄欲念,宁魅儿可以陪他欲生欲死,不管是床第还是战场。
  需要寻找温情,花飞雪那里时刻为他准备着,轻玉温香,歌舞茶汤。
  
  5、
  地处梯子山山谷中的仙女湖,风光宁静幽美,湖水澄清,天空湛蓝,几朵闲云随风飘过,映得地面上朗一块,阴一块。
  徐徐而来的微风,清爽怡人,湖堤垂柳之下依依徐行着两个风格炯异的绝色女人。
  “姐姐今天怎么有空约妹妹出来”。身着玫瑰红衣的宁魅儿笑吟吟问身着一袭雪衫的花飞雪。”
  “瞧妹妹说的,姐姐生性闲散,妹妹常陪君主御驾亲征,咱姐俩不是少有空闲相聚嘛。”花飞雪柔声笑道。
  “妹妹命苦,妹妹好生羡慕姐姐,可以幽居梨花坞不问世事,若不是妹妹这次怀孕,怕是又得随君主东征西讨了。”
  “都是姐姐不好,平日里对妹妹关心太少,还是君主前日里出发前对姐姐讲,妹妹身怀龙种,姐姐这不就来看看妹妹了嘛,约妹妹到这清幽之境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养养胎。”
“有劳姐姐费心。”宁魅儿,边走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刑魅儿,美艳性感,妩媚动人。
做为玉战的王妃,刑魅儿称得上难得的贤内助,文韬武略不让须眉。
  嫁玉战这么多年,如果说不为自己以后打算,那是不可能的。
  皇后生有两女玉无瑕,玉无痕,自己生有一子玉华皓,可是自己的儿子太不争气,文韬武略都不如两位姐姐,还喜欢养男宠。
  这次再度怀孕,太医诊断说脉象很强,似是怀有王子,宁魅儿觉得这是个希望。
  
  花飞雪这些年表面是僻居梨花坞,但是玉战外征时,所以事务还是交于她来打理,朝臣都十分拥戴她。玉战在朝理政,但凡遇上困难之事,也是去梨花坞找花飞雪商议。
  花飞雪有超一流的武功与超人的智慧,但她从不与人争斗,这些在朝堂大家都很清楚,但是女人的直觉是世上最可怕,也最讲不清道理的东西,宁魅儿总是感觉花飞雪并非外表这么素静与简单,可她却都找不出花飞雪的破绽。
  宁魅儿想,只有扶上自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母凭子贵,到时谁也不能耐我何。
  “妹妹,想什么呢?累了吧,来坐下来歇歇。”花飞雪扶着宁魅儿到一棵柳树下的木桌边坐下。“姐姐之前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就爱到这里,这个地方是姐姐无意中发现的,姐姐从不带人来,妹妹是姐姐请来的第一个客人。梨儿,上点心来。”
  一个身着雪衫的丫环送上点心,花飞雪拿起一块递给宁魅儿:“妹妹,尝尝。”
  宁魅儿接过点心,尝了一口,吃惊道:“姐姐这是?”
  “这里面的琉璃粉,是琉璃国最好的琉璃果磨碾的,妹妹尝尝可有家乡的味道?姐姐还叫人加了薰衣草花蜜,姐姐知道妹妹最喜欢薰衣草的香味儿。”花飞雪笑吟吟的道。
  “姐姐你真细心,嗯,好吃。”
  “听说琉璃果对胎儿好,妹妹喜欢吃就多吃点,梨儿上茶。”
  
  6、
  宁魅儿倒下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恨。
在死亡来临的一瞬间,她才恍然大悟,当年花飞雪为什么会对她提及,玉战心里一直还存有另一个女人,而同样经历了跟玉战床第之欢后,在睡梦中被玉战死命抓手情景的宁魅儿,听后即心生忌妒,欣然去查出玉战睡梦中的女人是安以若。
血洗在水一方,原来不仅仅是玉战的野心与忌妒,更有花飞雪在忌恨安以若,在玉战背后推波助澜。
  一身武功,一付玲珑骨,一颗深爱玉战的心,聪明一世的宁魅儿毫无防备的死在了花飞雪的手中。
  梨儿不解问道:“点心与雀涎茶,娘娘你也全吃了喝了,为什么你没有事?”
  花飞雪缓步走到宁魅儿身旁,迎着风,伸出纤指捋了捋鬓边垂下的一缕秀发,轻声道:“琉璃粉点心无毒,雀涎茶也无毒,可是与她最近天天服用的安胎药相撞在一起,就是天下至毒,无药可解。任谁也查不出她死于何因。”
  还不等梨儿再问,梨儿也倒在地上,接着吐血而亡。
  花飞雪从袖里取出化骨粉,顷刻之间梨儿化成一滩血水。
  她抓起宁魅儿的尸体就走,并道:“梨儿,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吃的点心与茶也没有毒,是你一直呆的那间屋子,香炉里燃烧的芸香与雀涎茶撞一起就有毒。”
  
  7、
  征战何时休,花飞雪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
  战报传来,楚琴鹤率领在水大军奋勇拚杀,帝国之兵节节败退,退守峰火山。
  花飞雪不禁想,现在来远离纷争,远离繁华亦或是颓败的争斗地,回到那个梨花开放的年代,可能吗?
  真的不可能。
  死士血阵已破,玉战和他一生的梦想,都埋葬在了峰火山。死前最后一眼留恋里出现了安以若,花飞雪,宁魅儿的倩影。
  玉战这些年走过的路,做过的事,在对错之间,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
  如果不是因为忌恨安以若一直活在玉战心里,当年血洗在水一方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有了血洗在水一方的成功,才会更加助长玉战吞噬八荒的野心,他才会离自己越来越远,陪自己越来越少。因为爱情的盲目与自私,让玉战这个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的男人,一生都陷在征战当中,而她则不择手段,铲除靠近他心房的所有女人。
  玉战到死都觉得花飞雪是世上最温婉的女子,最可心的女子,如同梨花一样纯洁的女子。
  
  8
  终于,这一切落幕了,犹如此时窗外的夕阳。
  帝国所有的一切归于在水一方。
  梨花坞,花飞雪,因为玉无瑕的关系,得到了楚琴鹤的宽恕。
  夜色渐来渐浓,如重重叠叠厚重深黑的布,笼罩着梨花坞。
  屋里点点的烛光透过窗格投散在院中,昏暗,薄弱。
  一个女子纤瘦的身影,赤着脚在院子中央舞蹈。
  凄清而又柔美的声音,低低的吟唱:
  “梨花香,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旧模样,莫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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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2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水一方】之清清我心
  
  1、
  夜风吹过窗台,一丝凉意扑面而来。
  疏疏洒洒的细雨飘落在郁郁葱葱的枝叶上,吟成一首首诗意盎然的散阙。
  雪卉将左手的无名指摩挲在自己精致小巧的下巴上,下巴上面有木清华留下的吻痕,有种温柔的美,当手指隔日触摸的时候,还依稀能感受他湿润的余温。
  雪卉优雅转身,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散到后腰,身影绰绰,雪衫裙飘逸轻盈,她微微轻语:
  “雨过凉生叶,庭花独自飞。故来相恼锁双眉,些事遣风吹散,偏却乱成堆;
  为问灯前夜,难消睡浅时,且将心字入新词,拟作春篱,拟作絮沾泥,拟作两心如一,软语任凭题。”
  雪竹楼的烛光在风中明明暗暗,透过稀薄的雨雾,仍不见木清华走来的身影。雪卉右手紧握药瓶,在竹楼里来回的走动。
  难道伤又严重啦?不行,我得赶过去看看。
  相距的路程并不是很远,走直线要不了多久。
  此时已是亥时,身为大祭司的雪卉,在在水一方没有任何军机要事,或是军事行动的情况之下,如果这样出现在护法府,难免会给多事的人一些闲碎之语。
  她选择从南街后面的镜湖柳堤绕道而去。
  
  2、
  “咯咯…………….”一串性感绵软的笑声引起了雪卉的注意。
  透过密长的古柳丝绦,她看到一个身着玫瑰红衣的女子正坐在堤边,赤着脚拍打着湖水,溅起朵朵浪花,水声清脆悦耳,犹如楚琴鹤的独幽琴声一样动听。纷扬的雨丝,她浑然不管,背靠着栏杆,纤细修长的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酒壶,侧着头笑吟吟的对着身边坐着的男子道:
  “木清华,你是插在我心房的一根针,你知道吗。”
  雪卉听她喊着木清华,惊呆,停住脚步,隐在夜色深处的古柳后,又惊又气的看着这了一切。
  隐约中,雪卉看到了玫瑰衣女子那张绝色容颜,妩媚中透着难以言喻的风韵,一颦一笑,撩人心魂。靠在旁边石栏上的男子就真的是木清华,古铜色的肌肤,雕刻般的脸,双眉如剑。
  木清华手里也提着酒壶,默不作声。
  “木清华,让你看到我一萼红的脆弱,你是不是很得意?”
  “一萼红?泽国的一萼红?她怎么会跟木清华在这深夜一起共饮?”雪卉暗衬。
  “萼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木清华道。
  “过去?怎么过去?记忆不是树叶,记忆是永远不会发黄,凋谢,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心底堆积得越来越厚重。”一萼红绵软悲凉的道。
  “萼儿,你起来,这样会受凉。”木清华伸手去拉一萼红,一萼红借着酒劲斜倚在木清华怀里,雪卉看着看着,攥紧了拳头。
  “凉?谁曾用清凉凉的话语,渗透我滚烫的心脾。”一萼红道。
  “萼儿,起来,你醉了”木清华轻轻推开倚在怀里一萼红,扶着她向馆驿走去。
  木清华,看着浑身湿透的一萼红,有着满心的怜惜与歉疚。曾经的爱早已随风吹远,只留下一些记忆在梦中轻眠。他暗衬:“我是你心头的一根针,卉儿是我心底的一朵花,永远也开不败的花啊!”
  一萼红,抓住木清华湿漉漉的手臂,侧头看向远处那棵古柳,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阴笑。
  雪卉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个相扶而去,心似这雨夜的空气,潮湿,冰冷。怔怔的怵在细雨冷风中,半天移不动脚,酸楚的心潮一阵阵涌上来,眼泪忍不住颗颗落下,对着镜湖,用力扔掉手中的药瓶。
  
  3、
  雪卉不知道怎么走回雪竹楼的。
  铜境里迷朦的眼神,慢慢的晕开,镜面勾勒出木清华雕刻般的脸,温和又坚定的唇总是那般迷人,轻轻一笑,便能撩拨她整颗心儿荡漾,碧色连天,温暖如春。
  突然他的背后站立着另外一个女人,妖娆性感,一只手酥软的搭在木清华的肩上,她那种笑意象一团火在木清华身边燃烧,木清华似乎快被她如火的眼光融化,而木清华的神情看起来很是享受。
  忌妒,不安,充斥着雪卉的心,她抬手向梳妆台上的什件拂去,泪珠伴着什物一起跌落。
  两天,整整两天,雪卉没有走出雪竹楼,没有去向国主报告占卜时令。
  国主也没有问及,想是一切平安。因为一直以来,只要占卜到任何细微的动向,大祭司雪卉都会及时禀报的,对大祭司国主是绝对的放心。
  孰不知,国主信任的大祭司,以前是有过未禀报,但她天天有占卜,有启动明月宝镜,无动荡便无禀报。
  而这两天没有禀报,大祭司却没有天天占卜。
  女人一但陷入爱情,又觉得被心上人背叛时,她的心智会被忌妒蒙蔽。
  此时的雪卉就是这样。
  于是,灾难在一萼红的掌控中,似海啸般对着在水一方席卷而来。
  至到帝国强师逼近在水一方的领域,雪卉才明白,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4、
  刀光剑影,怒吼悲怆,血腥,尸骨,生灵涂炭。
  顷刻之间在水一方被践踏得形同瓦砾。
  激战中大家相继离散,木清华身受重伤,护着雪卉与三公子楚琴鹤,拚命嘶杀。
  重重包围之下。
  一萼红,手持千年蛇皮索站在他们面前,依然笑得跟朵萼红花似的:“木清华,这个蠢女人你就这么喜欢?嗯,长得是倾国倾城,木清华,我要让你看看,这就是你离开我的代价。”
  “你!…”木清华一挥破风刀立在原地,身挡在雪卉与楚琴鹤前面道:“你真是魔性难改。”
  到此时,雪卉似才明白,雨夜的醉酒,不过是一萼红的离间计,但是明白得太晚,一切都太都晚。
  雪卉羞愧,难过,痛恨自己,满含眼泪的看向木清华,再看向楚琴鹤,手伸向怀里,意图拿出血龙珠。
  木清华注意到了,伸手一把按着雪卉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他对着雪卉道:“卉儿,快带着琴儿走,快。”顺手扯下腰间的雪花玉佩,塞到雪卉手里。用尽全力一托,将雪卉与楚琴鹤被抛出百丈开外。
  
  5、
  木清华醒来的时候,是躺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圆床之上,室内金兽炉袅袅燃烧着萼花香,盈盈烛光,摇满一屋子的红。
  他想起身,但是动弹不得。
  “你终于醒了,你已昏醒了十几天。”一萼红笑吟吟的走到床前,缓缓的俯下身子,伸出雪白的手指,轻轻的刮过木清华的脸庞,一路滑到他的脖子,用力一把抬了起来,又轻轻的在木清华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对我做了什么?”木清华问
  “没做什么,只是想永远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永远成为我的男人。”一萼红妩媚的说,声音性感得让人感觉麻咯咯的。
  “你…..”木清华愤怒。
  “别你你你,我我我的,君是忘记了,杨柳岸,晓风残月,君也忘记了,春波碧草,相对浴红衣。”一萼红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一块雪花玉佩。
  木清华看到那块雪花玉佩,心象抽筋一样痛:“雪花玉佩从哪里得来?你把卉儿怎么样了?”
  “卉儿?你把那个贱人叫得这么亲昵?我没把她怎么样,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她怎么样?”一萼红紧握着雪花玉佩,凑到木清华跟前,抬手给了木清华一记耳光,道“不许你再我面前提起这个贱人。”她用力抓住木清华的后脑,低下头,用香滑的舌尖轻轻舔去木清华嘴角流出的鲜血。
  木清华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爱过的女子,有道不尽的言语。但他深深知道,雪花玉佩,不能留在一萼红那里,必须得想法子拿回来。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好聚好散是她提出来的,当初自己明知道她存着魔性,仍是爱着她,总想着引导她归于正道,洗却魔念。
  他从没有想到要跟她分手,是一萼红自己觉得两人一起很痛苦,不如分开。
  分开后,木清华以为自己不会再爱。是雪卉慢慢治愈了他的伤口,让他明白,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有着不同的际遇与风景,他爱雪卉的聪明,善良,正直,开朗,温柔。
  如果把一萼红与他的恋情比做是烛光下的一坛烈酒,那他与雪卉的恋情就是春日里的一抹艳阳。
  
  6、
  肉体的折磨,算不上折磨。
  不吃不喝都可以,抽打毒辱都能忍受。一萼红威胁道:“不听话,雪花玉佩我会捻成玉粉。”
木清华对一萼红这句话,他深信,她真能说得到做得到。
妥协是保全他与雪卉爱情信物的唯一途径,更何况雪花玉佩深藏在水一方龙族的秘密,不能落在一萼红的手里,也不能被她毁掉。
  心灵的摧残,才是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一萼红,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她慢慢打开,拿出一个干枯的东西递到木清华面前,道:“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知道木清华不会回答她,她俯下身子,嘴巴贴近木清华的耳边很轻很轻的说:“是我们没有出世的孩子。”
  “你..,”木清华这一惊非同小可,呐呐的说:“我们的孩子?你..你..你说什么?”
  “华,杨柳岸,晓风残月夜,你不是很消魂的吗?春波碧草,相对浴红衣,你不是快活得不得了吗?”
  “你,你,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分开后,我回到泽国后发现自己怀了你的孩子,我在犹豫着要是不要,一天天肚子大了起来,眼看藏不住,我便厚着脸皮回去找你,因为不能动用法术,我倚马而行,怕影响胎儿,减慢行速,千辛万苦来到在水一方,却看见你与那个贱人围炉夜话,执手相凝。我们分开不过半年之久,你就移情别恋。”
  “所以你就打掉孩子?然后这样放在盒子里?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个以字在木清华的咆哮怒吼中,如炸雷一般拖得很长很长。
  “哈哈哈哈”一萼红,一阵狂笑,狂笑过后,泪眼双行,狠狠的道:“我要你付出代价,要你们付出代价。”
  “错的是我,孩子是无辜的,雪卉是无辜的,在水一方的生灵更是无辜,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狠毒?”木清华道,能清楚的看到他脖上突起的青筋。
  “狠毒?这也叫狠毒?你不是还活着吗?可我的孩子死了。”
  “雪卉呢?你把她怎么样?”
  一萼红抬手就是一耳光给木清华煽了过去,道:“我警告过你,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个贱人,你要玉佩是吧?给你。”
  她扔过玉佩,木清华伸手接过,在刹那之间,一萼红抬手捏住木清华的下额,喂进一颗药丸到木清华嘴里,再一运功,送进了木清华的腹内。
  木清华只是狠狠的看着一萼红,问也懒得问。
  一萼红冷笑着,绵软软的说:“你刚才吃下的是‘虞美人’,只要你一动情,想起那个贱人,你便会心如刀绞,痛不欲生,要缓其痛,唯有与我合欢方才止痛。我知道你是不愿意与我合欢,所以你最好也不要想起那个贱人。”
  说完,拂袖而去。
  
  7、
  “秋风紧,落叶轻
  玄铁索,桐油灯
  十年心上事,一个梦中名
  旧书翻寂寞,瘦影立凄清”
  木清华,苍桑的面容,仍不改往日的俊朗,他落寞的立在窗前,喃喃自语道。
  仇恨的本身是与爱情有关,而为了复仇去实行的举措却与爱情无关。
  每一次念想雪卉,换得是撕心裂肺的痛。思念有多深,痛苦便有多重,起初是痛死也不愿意理会那个蛇蝎一样的女人,后来他明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为在水一方复仇,其它的都显得微不足道。
  只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希望就会一直存在,至于如何个活法,都不重要。
  一萼红高兴的时候,会来与他谈谈外面发生的事情,也顺道炫耀一下自己的杀人业绩,以便来刺痛他的心。
  不高兴的时候,扒光他,打他,羞辱他,要他侍候她,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木清华都一一照办。
  ‘虞美人’的毒,解不解无所谓。能让自己在这一块深锁的小天地里,自由活动,走行如常,便足矣。活着回到在水一方,寻找雪卉的机会才会有。
  让一个多疑,毒辣,又聪明的女人放松警惕,其难度可想而之。
  木清华用数之不尽的十年屈辱,令一萼红渐渐卸下防备,除了‘虞美人’之毒没解之外,其它的毒素尽除。
  雪花玉佩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保持心口温热的唯一念想。
  十年间,他千百次的期盼,雪卉或是在水一方的至高权利者,利用水的力量给自己带来信息与召唤。
  他期待雪花玉佩中的那朵雪花飞舞起来。
  他在想,雪卉应该早已不在人世。他也在想,但愿她只是受着苦难,跟自己一样无能为力。
  一萼红曾说过,雪花玉佩是她在乱战中拣到的,他想,以一萼红这样的性格,没有必须说谎。不管雪卉是生是死,至少她没有落入一萼红手中。
  他,出卖了自己的肉体,隐忍着自己的灵魂,在无尽的屈辱中等待。
  等待他也不知道的,有没有希望的希望。
  
  8、
  远在帝国的做了十多年人质的三公子楚琴鹤,跟木清华一样,遭受人们难以想象的屈辱。
  复兴在水一方是每一个活着的龙族人的志向。
  这一日,楚云鹤再次运功时,她感觉体内的兽角钉在融化,如火一样的兽角钉被水的灵力融化。水在急速的旋转,温度从冰凉到极寒,浪花在牢内的上空重重叠叠,他突然站了起来,双脚可以自主行动。
  欣喜若狂的他从急速旋转的漩涡里清晰的看到,在水一方属下的岛屿正在被玉无瑕带兵践踏。
  他愤怒,十年的人质,千百种的凌辱,终是没有换得臣民的安宁,血光,剑影,悲鸣,齐冲胸口。
  此时胸口有一种强大的巨浪要溃堤而破,再冲再冲再冲,一道道水弯,一层层波浪,全都染成了金色,只听一声惊世骇俗的狂啸,一条龙盘旋在水牢上空。一摆尾整个水牢全部化为乌有,他呼啸而去,回到久别的故乡,他要带着自己的臣民,开始他的复国之路。
  
  于此同时,远在泽国,站在窗前,孤寂的看着楼外夕阳的木清华,突然感觉到了雪花玉佩在叮叮做响。
  他环顾四周无人,拿出雪花玉佩,他惊喜若狂,雪花在动,在飞,慢慢凝成水滴,这是三公子,是三公子楚琴鹤的召唤。
  终于等来这一天,木清华咬破手指,让鲜血滴在那朵雪花之上,然后紧握玉佩贴近胸口,念起咒语,发出了龙族求救的信号。
  楼外刹那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木清华明显感觉体内有股热浪在翻腾,他把雪花玉佩按在胸口,盘坐在地,一道银色的光环,层层包裹着他,慢慢的抬起,旋转,只听一声惊响,木清华大吼一声,冲破光环而出,容光焕发。
  木清华,回到了那个拥有在水一方至高法力的木清华,伴随他出生入死的破风刀从天而降,一只龙爪从密布浓云中抓起他腾空而去。
  
  9、
  峰火山,狮子崖上,一萼红落泊的匍匐在地,漆黑的乱发随风飘散,往日的妩媚,骄横,趾高气扬荡然无存。
  楚琴鹤一把长剑直抵她的咽喉。她瞪大着失落的眼睛,看着满山的阵阵嚣烟,凄凉的笑了起来,这凄凉的笑声如寒冬腊月的急雨,寒冷得令人颤抖。
  长笑过后,她低低的吟道:
  “难忘恩怨难忘你,只为情痴只为真”。
  这一念叨,楚琴鹤想起了父王与母后,想起了水沫儿与玉无瑕,十多年的屈辱人生,十年前在水一方悲怆景况,齐聚心头,一抬手,一剑刺下。
  “不要”只听木清华一声大喊:“三公子手下留情。”
  楚琴鹤,硬生生收回长剑,道:“此人交于护法处理,我在山下等你。”
  “三公子请留步。”木清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对楚琴鹤道:“请三公子去除她身上的魔性,留她一条生路。”
  楚琴鹤看看木清华,想他这些年跟自己一样遭受非人的折磨,依然不改初心,忠于在水一方,心里很是感动与快慰。再侧脸看看一萼红,是啊,情之一字,世人有几个可以堪破?水沫儿,大祭司雪卉,兄长,父母,乃至自己。
  一念生于善,一行存于善。
  他搀扶起木清华,一把拉在胸前,紧紧的拥抱,紧接着微微笑了起来。在水一方儿郎个个至情至性。他用手掌重重的拍了拍木清华的肩头,道:“护法叔叔不必多礼,琴鹤成全叔叔心愿。”
  只见他一抬手,万道鳞光笼向一萼红,一萼红几声凄怆的惨叫后,归于了平静。
  原本艳美绝伦的脸,现在能清楚的看到眼角的皱纹。
  木清华上前扶起她,深深的一声叹息:“萼儿,清华一生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能平安幸福,好好的过普通人的生活,珍重。”
  一萼红,心里百念翻涌,回顾自己走过的路,做过的事,她也不知道如何说起,她冷静环扫了一下群山,再收回目光看向木清华道:“‘虞美人’的毒…..”。不等她说下去,木清华道:“没事,三公子能帮我。”
  巍巍山头,大片晨光照亮了天空。
  
  10、
  在水一方,密室,灯光摇曳。
  楚琴鹤手扶那张老桌子,想起水沫儿,想起深深铬在两人心中的那首童谣:“天上的月亮是船的帆,星星眨眼盼哥还,盼到日头露出脸,哥哥回来与妹伴。”热泪盈眶。
  木清华,环顾密室,突然他发现在密室靠南的石壁上有两行绢秀的字,是用指力刻写的:“清清我心,灼灼其华,纵使轮回千百遍,依然不悔当时见。”手指缓缓抚摸这两行字,眼泪夺眶而出。
  楚琴鹤走过来,看到这两行字,用力拍着木清华的肩膀,饱含热泪的两人男人,静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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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14 13:43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一手好小说,点个赞!{:5_204:}{:5_204:}{:5_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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