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跟爷爷比

西风瘦牛

我的爷爷，1927年生人，经历了民国，解放，文革，改革开放，可以说我爷爷见多识广，我曾问父亲，解放前我爷爷靠什么生活，说是解放石家庄时，帮着政府做接收工作，盘点打算盘，我爷爷15岁以前，衣食无忧，家境富裕，是因为他的爷爷是开米面店的，杨柳青十八坊之一，而在一次洗澡中，本来脖子后面有个毒包，给勒破了，回家后就死了，爷爷的父亲不善经营，无力支撑偌大的买卖，最后渐渐变卖家产，加上好赌，有追债的来讨债，没有法子，带上一家人来到石门，也就是石家庄，说是认识一个什么副市长，国民党的，而后来到石家庄，没想到石家庄没有多久旧解放了，有国民党拉人去前线，爷爷躲在床下，一个礼拜才敢出来，他曾说，吃喝拉撒一个礼拜在床下，难受死了，而出来之后，看尸横遍野，国民党找不到砖木，拿死人磊起的炮楼，仗打了一个礼拜，死人多极了。解放后，爷爷因为会打算盘，石家庄市算盘第二名，所以去管全市的烟票，他说打算盘最后一局，他玄了两个珠都不管用，最后回来一想，得用心算，第一名就是用心算，它没办法，有一年石家庄发大水，把石家庄都泡了起来，烟票也被泡了，等水退了，把烟票也晾干了，一张一张的去撵烟票，发现少了几张，而非说是他拿的，而我爷爷没有拿，所以扣了个帽子，而后一只在扒鸡厂当会计，南小街的美味斋，也是当时食品公司的，1961年自然灾害，实际上就是粮食短缺，我的小姑姑当时8岁，三天没有吃饭，饿的头耷拉下来了，整个饿昏了，我爷爷看到，第二天带她去公司的食堂，怎么办呢？就让它在门口坐着，人们都来吃饭了，看这个孩子，耷拉个脑袋，好像是饿过了劲了，有的人呢？故意留一口馒头，走的时候给了它，就这样我小姑姑吃了一些馒头，才缓过神来，等到第二天呢？食堂大出发条幅，说某某某挖社会主义墙角，第二天就把我爷爷给批斗了，文革时期，特殊时期，可以理解，我父母结婚的时候，也是困难时期，爷爷求着别人，管冷库的人，买了一大盒子鸡蛋，什么鸡蛋呢，搬进冷库时破了的，工人都倒在一个铝盒子里，就这样求着人家，给了一大盒。也不知道他哪里搞来的鲅鱼，有几条，我父母总算把婚结了，吃客们还说，就这一顿吃的，好几年都没吃到这么好的了。待有了我，他已经快70岁了，我记得他还带我骑着自行车到食品厂去了一次，当时他已经退休了，当时临退休时已经是副厂长了，石家庄的金凤扒鸡，是他当副厂长时，给取的一个名字，看看他的履历，基本上就是这样，爷爷年青的时候，他父母都还在，还有我奶奶的母亲也在。就记得它说，老太太临不行的时候，非得要吃黄瓜，当年三年自然灾害，哪里找黄瓜去呀！？他没有办法，跑到市招待所，只有那里有黄瓜，人家不给，没办法，给人家跪下，人家才掰了那么一小块，给了他，回家后老太太抱着这个小黄瓜头，这个嗍溜，没办法，当时就是这样。爷爷说，三年自然灾害，家里三个长辈，一年死一个，搞的他年年穿孝服，穿了三年。我就记得爷爷70岁以后还很精神，活到了85岁才没有的，我做为一家子唯一的孙子，也是看着这个大家子才长大的，爷爷本来有六个女儿，两个儿子，死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的小小姑，我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的伯伯也只有一个女儿，这一大家子到我这就我一个男孩，正根，好在我也有一个孩子，男孩。我十分怀念我的爷爷，它本来是杨柳青人，我是信佛的，有时候总是觉得，我爷爷又回杨柳青了，因为我一有问题，总是有一个它的声音，能够帮助我解答问题，我是不信什么神呀鬼呀，但是我是完全相信他的。看看爷爷的履历，我服了，我才那到那呀，一个人也许对现在有不服，看看自己的长辈，就基本上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