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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寂静的天空 于 2014-10-12 18:05 编辑
这边又下雨了,雨这东西很磨练人,淅淅沥沥地缠缠的,一个长期下雨的地方,人也是细密的。北方大多为干旱,下雨的时候也相对很热闹,很多小孩子都爱玩雨,伸手接雨,把盆底朝上放在雨下听声,穿着拖鞋在雨里淌水,都是件可以玩上半天的事。
还记得在渔场和五姐玩得高兴的时候总是在雨后。大姑家在那儿承包了泵站,专管渔场发电和注水的。泵站前面有个蓄水池,后面有条小河,河虽小却连着上游吉林省最大的湖“二龙湖”,每在雨后河水上涨时,大姑就扯开嗓门喊:“快推闸,给他家家注水,一家都别落下,这回有水了,挨家给他注,我看谁儿不要水的!不行,你们得给我看着,看谁把鱼池的注水口堵上了,就给我豁开!”然后大姑带领泵站的雇工们雄赳赳地沿着渠道沟挨家巡视去了。
我偷着问五姐为什么没下雨的时候大家都跑泵站要水,而下雨了就又都不肯要水了呢?五姐小声告诉我说:“大家爱要机井水,那是地下水,水的质量好,但太费电。大河水天然下的,用大泵抽上来会省很多电,但是大河水有酒精味儿,而且浑,大家都不爱要。”
雨过天晴之后,周围的庄稼都和大姑此时的状态一样格外的精神,这是个既春天之后又一次的复苏时段。这时候小河涨满,二龙湖的鱼虾一路向上游了过来,周围的农民都从家里拿着渔网趁着管鱼的巡警没到之前打捞起来,岸边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水里被打上来的鱼也是一条大过一条,我和五姐看得很高兴,但一般用不上半天时间二龙湖的人就到了,村民也就离开河边儿回家去了。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些巡警是些扫兴的家伙,害得打渔的损失不算,连我这样看打渔的都没看好。五姐听到我嘟囔,义正言辞地教育了我一顿:“他们偷的那可是二龙湖的鱼啊!渔场是二龙湖的一部分,你不能希望咱们自己损失而便宜了那些偷鱼的啊!”
我连忙转移话题,指着二龙湖开来停在大院里的小车说:“咱们去瞧瞧谁来了吧,大姐夫那正喝着呢吧?”
我和五姐跑到大姐家院门口,正要往里进,那只该死的看门鹅和看门公鸡一起朝我们飞奔了过来:“嘎嘎嘎嘎!咯咯咯咯!”它们仰起脖子,伸出嘴巴直奔我和五姐而来。
我吓得直喊:“救命!救命!五姐快救命啊!它快咬到我了,你快救我啊!”
五姐气得直跳脚:“你笨呐!你到是跑啊你!还站那等它咬啊?我都帮你引开大鹅啦,你就对付只公鸡还对付不了啊你?”
我气得都快哭出来了:“我要是跑得动还要你说啊?我腿都软了,干跑跑不起来。你要是真帮我你能跑那么快吗?干脆跑我后面,那它还会咬我吗?”
五姐显然被我的话说傻了,停下掐着腰问:“啊?你说啥?你的意思是让我跑你后面,然后让它们两都来咬我?”
我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本来就该这样,你跑在我前面分明就是故意的!”
大姐在园子里头掐葱叶呢,听到我两的对话乐得哈哈大笑,大姐这一笑我和五姐马上就朝她跑去,躲了起来。那只鸡和鹅见到主人后也只好不甘心地掉头走掉了。大概是两个人它们一个都没咬到,心里不舒服吧,往回走的时候还互相掐了起来。大鹅伸长了脖子,把嘴巴放在和脖跟儿一样的高度,水平直线的朝着公鸡就冲了过去。公鸡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立即把脖子竖了起来,向上也弄成了条垂直线,嘴巴张得老大,鸡冠后面紧贴着的毛一根根立了起来,立马准备迎战。大鹅显然是占了体积大的优势,脖子一路横甩,公鸡则步步紧退,最后被逼在了角落里。就在我们以为公鸡这次在劫难逃了的时候,公鸡却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直愣愣地冲了过去,大鹅显然愣了一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公鸡却转了方向逃跑了。大鹅狠狠甩了下脖子,迈着四稳八平的步子也走开了。五姐乐呵呵地喊着:“过瘾!打得好,最好都打死!”
而我却想到了另一点,我冲着五姐恨声喊道:“好啊!五姐,你还真聪明,让那么一只狡猾的大公鸡来追着咬我,你自己留了只笨鹅对付,还口口声声说先替我解决了一只厉害的。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五姐跳得老高:“没完就没完!好心当成驴肝儿肺,我还跟你没完呢!”
大姐劝我们两个没成,我们刚要对打起来,大姑从渠道沟那儿扛着锹气昂昂地走了过来。大姑的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走到我们几个面前把锹狠狠地扎进了土里,“咔嚓!”,土里有块小石头,正好挨了这一下,锹也飞了个边儿,这下大姑火了:“呸!该死的老刘太太(大姐夫的母亲),她还挺禁活,气儿还真旺盛。愣是把豁开的注水口给我堵上了,我这气正没地方出呢,这锹又崩了,这回我跟她没完!|”大姑拔起锹扭头就又走回那边儿去了。
我连忙跟大姐说:“大姐,你去看看吧,别打起来。”
大姐显然见怪不怪了:“她们总打,平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是没放水这事儿,也有别的事儿吵,只要没打大发了(打得厉害),我和你大姐夫都当没看见。”
离远处隐隐传来大姑的哭声,还夹杂着老刘太太的砸碗声,我和五姐对视一笑,我们的这场战斗终于被他们两伙搅黄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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