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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把眼睛浅到水的程度凝到冰的程度
蝉便沿季节的边缘且战且退
空中怪石嶙峋 尘埃
浮游生物般飞动
我们无处游泳
我们躺在衰竭的草丛上
想象躺在错落的楼群上
看大雁们走成迷阵
在秋阳中昂首千百次嘲弄我们
火星被高高的烟囱出卖
被尘埃击落
这世界有太多的收容所看守所
秋天的太阳只喂养西风
我们无处可依
想起青春曾象啤酒
急不可待地从历史的瓶口冒出
尽管有些苦涩
但啤酒瓶焕然一新
空气焕然一新
整整一个季节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但老人们说吃多了糖牙齿很快就会掉
这些话象巫咒我们笑了 这些话
咒起南极洲覆盖我们
我们的牙齿果然被企鹅吞吃了
现在我们走向哪里
夏蝉这最后的卫士退向哪里
河流漠不关心地表示真理将在下个世纪再现
然后伸手握一下说累了说准备冬眠
但宇宙有黑洞人间有黑狗
此刻我们走向哪里
当黎明一声惨淡的鸡叫
从倾颓的茅屋从古老的村落
震落星星 我们身上便滚满了露珠
我们调动手脚
向黑黑的土地黄黄的土地植进我们的心脏
在遗址般秋日遗址般的天空安放绿色啤酒瓶
——经过秋日我们将成熟地
盛开一场漫天大雪
到那时 秋日
我们将在你的天空别上一朵
红莓花
1987年10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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